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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 | 安德利亚斯•穆埃 挑衅视觉是为了反思历史

作者:admin 2018-10-28 我要评论

观众跟随着他镜头中的默克尔,经过白垩悬崖,沿着奥得河进入乌克马克。乍一看,总理背对着观众,从车窗注视着开姆尼茨的卡尔马克思雕像,莱茵河上的罗蕾莱岩石,...

观众跟随着他镜头中的默克尔,经过白垩悬崖,沿着奥得河进入乌克马克。乍一看,总理背对着观众,从车窗注视着开姆尼茨的卡尔•马克思雕像,莱茵河上的罗蕾莱岩石,以及臭名昭著的斯塔姆海姆监狱。从发型、衣着,可以确认是“德国第一女士”无疑。但那却是由穆埃的母亲所扮演

安德利亚斯·穆埃被称为德国“最具破坏力”的摄影师。他用大画幅的照片和“表演调度”,在作品里表现德国纳粹主义独裁统治中的狂妄自大,也表达了对等级、权威和传统的困惑与质疑。而透过对重金属乐队、难民、柏林精英阶层生活与默克尔等政治领袖的拍摄,他传达出个体的强大与脆弱、不同社会阶层在今天自处与共处的矛盾。2018年秋,穆埃的个展在北京红砖美术馆展出。德国和中国策展人认为,穆埃的照片是历史性与戏剧性的结合,透露出强烈的“德国色彩”和作者本人的文化观。

 

壮美中的不协调

德国,上萨尔茨堡。无垠的雪地中央。巨大的黑色针叶林缝隙里。

少年兵、士兵、将军,或者背对着镜头,或者侧身,几乎隐没在壮阔的风景里。你无从识别他们的脸孔。身份的唯一标志就是那身党卫军制服。是的,他们是阿道夫·希特勒不同层级的部下。

直到凑上前去,你才会发现,他们全都做着同一个动作——小便。解下背带的士兵上身后仰,似乎喝醉了,酒精滋长了他的自命不凡。

 “绝美的风光与纳粹的残酷似乎很难联系到一起。但它们却容易成为宣传的工具。这些图片中的人,就像狗一样,在风景的中心,好像在说,‘我们离开了,但并不会离开太久。’他们成了一片壮丽风景中的不和谐音。”摄影师安德利亚斯·穆埃说。

对于德国人,位于贝希特斯加登附近的上萨尔茨堡山这个地点具有双重意味,既是巴伐利亚最南端的风景胜地,又是希特勒的度假别墅“鹰巢”所在。1923年,希特勒在此地完成了他的反犹太人著作《我的奋斗》第二卷,同时深深地迷恋上了上萨尔茨堡的山光湖景。他一面对公众播放田园诗般的风光图像,一面宣扬自己坚不可摧、成就铁血帝国的意志。

在历史洗涤的半个多世纪里,上萨尔茨堡上演了一幕幕的社会戏剧:

德国《明镜》记者彼得·布鲁格曾经写道,他走进上萨尔茨堡希特勒的车库,看到墙上用英语写着“Hitler is Right”(希特勒是对的)这句话。而今天,书店外的一块木板上面手写着标语,“Not Glorification! History!”(这不是颂扬,这是历史!)

上世纪70年代末,游记作者发现,上萨尔茨堡的店主向游客展示希特勒和戈培尔的演讲录音,将其放在平克·弗洛伊德与普拉斯提克·贝特朗的唱片旁边。数十年过去,游客们在鹰巢露天平台上喝着豪夫啤酒,陶醉在蓝天和优美山景之中,情不自禁地赞叹“希特勒真会选地方”。各方游客拿着旅行指南按图索骥寻找纳粹的建筑物,很难说不是另一种“朝圣”。

巴伐利亚官员曾提出,在上萨尔茨堡修建一座豪华度假大酒店,再修建一个历史文献中心,有助于游客了解山上的那段纳粹历史。批评者认为,这个计划自相矛盾,等于“用一只手纪念往事,用另一只手把往事抹去”。而贝希特斯加登镇长表示,“这里没发生过任何可怕的事情,只不过是一群强盗度假的地方。”

穆埃在这里一泡就是三年。他与政府官员、农民、游客等各种人士交谈,希望从最全面的角度了解他们如何看待这段历史,得到最完整的信息。“不能漠视这段复杂的历史,重要的是我们该用怎样的方式和态度去接受它、理解它,对于未来的一代人怎么去教育?这一大部分是国家的责任。不管是做旅游、博物馆还是公共教育,必须说清楚历史是怎么回事,国家也有义务去传达给新的一代人。”

尽管有新纳粹的抬头,反对法西斯已然成为德国的政治正确。不过从艺术表现到公民行为,这依然是个敏感的领域。就像在公共场合里表现纳粹的衣着言行,多半是避之不及的。穆埃的作品很容易招致“法西斯崇拜”的指责,他的回答是,嘿,这叫作“讽刺”:《自拍之一》中,“希特勒”站在光影中,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高高地举着相机,做着今天世人酷爱的自拍动作。即便难辨表情,也能看得出他的得意洋洋。另一张《邓尼茨43之一》,“将军”身子朝左,毕恭毕敬。一方面是效忠,一方面也可以是赎罪、认罪。

Vergangenheitsbewältigung,穆埃的作品很容易让他的母语受众想到这个词。在德语里,它的意思是:永不忘记。

对于穆埃来说,他不能够相信二战结束才75年——从人类发展的历史来看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又发生新纳粹这种事。“必须有一个方法来应对。”而用照片来行使某种“干预”,在他,即是艺术家的价值和职责体现。

 

“一切都与权力有关”

另一组照片被称为“普洛拉”(Prora)系列。

始建于 1936 年的普洛拉是一座体量超大的长排建筑,9000 名工人历时三年建造完成。希特勒原本希望建成一座巨大的海滨度假胜地,所有的房间都能俯瞰大海,可供两万人同时居住。想象一下,从楼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最少也得花2-3个小时!法西斯统治者对“伟大”的迷恋可见一斑。

由于二战爆发,主体工程完工后,度假村被迫停工,烂尾至今。据说现在有公司愿意接手,投资开发。然而普洛拉的房子一律没有阳台,只有一排小窗户。这种设计,现在的德国人恐怕很难接受。

不独普洛拉,纳粹时期的许多标志性建筑都有这样“大而压迫性”的特点:柏林奥运体育场、奥运村、纽伦堡集会场、德国航空部大楼、奥斯登堡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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