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养狗不容易

晚上11点多，小区里很安静，一如白天。我牵上13岁的狗狗“亨利”，蹑手蹑脚下楼遛弯。没想到这么晚了，一路上竟遇到好几位遛狗的邻居，原来他们和我一样，这些日子白天都不敢遛狗，怕遭到邻居非议。深夜出来，还得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

虽然极尽低调，却也没能逃过邻居雪亮的眼睛。或许因为宅家期间睡眠过于充足，有些邻居晚上睡不着，总在窗前看楼下有没有开来急救车，无意中便看见了我们这些遛狗族，于是出离愤怒，立刻在业主群里质问物业管家，为什么还有人在遛狗？更有人认为狗主应该大义灭亲，消灭掉自家宠物。

好在如今是法治社会，不至于有人会冲进家里帮咱“大义灭亲”。不过随着封城日久，储备的猫狗用品有些告急。狗粮没有了，还可以让“亨利”吃我们的饭菜，猫砂不够用，家里两只猫要是乱拉，可就麻烦了。

正在忧心之时，一位宠物医院院长在网上传授良方，说将报纸剪成细小碎片，堆放于猫砂盆里，猫一般也能接受。然而上哪儿找那么多报纸？都好几年没订报了。妻子眼睛一亮，说我存有好几捆样报，足以制作出可使用个把月的“猫砂”。然而这可是我写作近30年的非物质成就，就这么用来接猫屎？

“反正你也出不了名，留之何用？”妻子不由分说予以征用，顺带夸了我一句，“百无一用是文人”这话不严谨，偶尔还是有用的。

除了家里的宠物，我还常年在喂楼下的流浪猫。疫情期间，和我一起喂它们的几个邻居，或存粮散尽，或迫于舆论压力不敢喂了，这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难民潮”。每天一下楼，一大群流浪猫迅速聚集到我脚边，有些并不是我这个“片区”的。算算家里储备的猫粮，怕是支撑不到解封之日。无奈之下，只得优先供应长期喂养的几只，另外适当照顾一下几只幼崽。只盼疫情早点结束，每一个生灵都能安然渡劫。

疫情期间，我们这些养猫养狗，疑似有“原罪”的家伙，个个行事低调，生怕群众多看了我们一眼。可动物们却察觉不到周围的巨变，总有几只猫在楼下叫春。荷尔蒙驱动，加之小区里忽然空旷了，光天化日之下，它们肆无忌惮地互相追逐，全然不知四周危机四伏。果然没几天，有几只流浪猫失踪了。

这些天情况大有好转，小区解封在即，养狗的人白天可以出去遛狗了。不过不少人和我们一样，决定将家里这届狗狗养老送终之后，再不养狗了。至于猫，有灭鼠刚需，尚可接着养。

（读者 朱辉）

银行里的老年人

近来因为陪父母办理业务，去了好几趟银行，去得多了，我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现在去银行办业务的多是老年人，因为基础业务年轻人可以在网上办理，但老年人大多不会操作，便只能去银行网点。他们有的是自己去，有的是像我父母一样，有孩子陪着去。有人陪同的，沟通或办理业务容易说得明白；而对于没有年轻人陪着的老年人，就有些麻烦了。

我看见一位80多岁的老人拿着自己的工资卡折子，想让工作人员再给办理一张同样账号的卡。工作人员说不能办，可是老人执意要办。工作人员在对老人进行了多次解释后，耐心锐减，最后说要不重新办张卡算了，但不是同一个账号。老人不理解，反反复复地给工作人员说自己的想法。他的听力也不太好，工作人员的每一句话都至少得说两遍，以至于柜台工作停滞下来。最后，银行的另一位工作人员过来，把老人带到旁边详细加以解释，并询问其目的后给出了建议。老人同意了，但是接下来的操作还得需要工作人员一步步引导。

之前在柜台跟老人交涉过的工作人员明显被老人搞得心情不好了，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显得有些不耐烦。一位老人发工资了，要把钱都取出来，工作人员给他取了，但是老人却要把钱摊到台面上一张张辨别真伪，然后对着阳光数了一遍又一遍，这让工作人员更着急了，因为老人不离开柜台，后面的业务就无法办理。

那次我是陪父亲开通手机银行，因为需要好多步骤，没办理的时候，父亲心里一直没底，总怕钱不经意就被划走了。但因为我在旁边讲解和帮他操作，他就踏实了许多。

现在，为了提高效率和顺应时代发展，银行办理业务的方式越来越智能，相对应的工作人员也越来越少。而随着老龄化社会的到来，进银行办理业务的老年人也越来越多，他们需要更多的理解与帮助。（读者 巴拉）

2月的工资

因为疫情，许多企业在2月份停摆，有些在名义上复工了，却没有任何业务和收入。就像我所在的一家植发医疗公司，在全国有40家门诊部，专门给人种头发，名义上2月10日陆续上班，但整个2月没有一台植发手术，纯粹零收入，要缴的房租总计1000万元。其实，像我们这样复工后零收入的企业很多。一般企业2月的工资在3月发放，一进入3月，我就四处打听：你2月的工资还好吗？

在餐饮企业工作的美编小赵向我诉苦。她所在的公司旗下有上百家饭店，她负责企业营销的宣传设计。3月中旬的一天，公司发通知说，2月全国饭店停业零收入，给员工发放80%的工资，她算了下自己能拿8000元。3天后公司又发通知，2月的工资降到50%，她听了有些丧气。谁知又过3天，公司最新通知是2月工资一律是当地最低工资标准，她在北京就是2200元。小赵以为熬过3月，4月疫情缓解饭店全面开业就会好了，结果等来的是公司的裁员通知，她所在的部门全部走人。小赵刚刚在河北大厂买了房，正在还房贷，却意外失业。

我有个老乡在北京的一家整形类民营医院工作。2月单位也是零收入，医院让医生护士和行政人员来上班，但不允许患者来院，患者来院接诊需卫生局批准，而当月卫生局是不批的，没患者就没收入。老乡说，单位有100多人，以往大家工资高的三四万，低的五六千，但2月的工资破天荒地人人平等，都是北京市最低工资标准2200元。他在电话里说“人人平等”时是满口的苦涩味儿。

相比之下，我的一位老同学情况稍微好点儿。她在北京的一家“申遗”类文化公司，主要与各旅行社合作业务，2月所有旅行社停业，公司没了任何创收。老同学是3月下旬等来2月的工资，公司裁员70%，自己是“幸存者”，工资也是最低标准2200元。她挺感念公司的：疫情期间没去上班，能给2200元谢天谢地！

我还关注甘肃秦安农村老家，往常每年正月初十，年轻的村民就外出打工了，可今年封村都出不了门，直到3月初，我们村的书记在村群里天天转发县劳动局的通知，动员村民外出务工，县里统一包车订票，有些路线免费坐车到外省（江苏和浙江）。可问题在于，疫情期敢于外出的村民并不多。很多村民不止2月，就连3月都是零工资，最低工资标准与他们无关。

邻村在河南打工的两个村民也很不容易，春节前还没来得及返回老家就遇上疫情暴发，他们不敢回，老家又不让回，便困守在出租屋，现在还在异乡等企业复工。不仅两个月都是零工资，还花了之前辛苦存下的积蓄，说起来都是泪。（读者 李成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