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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站的浪漫

作者:admin 2020-04-25 我要评论

(图 谢驭飞) 文/欧阳宇诺 当夜色袭来,整个城市陷入深沉的暗蓝色调,我下楼,开车在夜幕笼罩的城市中穿行。橘色的路灯在地面投下片片光晕,系着金铃铛的招财猫...

(图 谢驭飞)

 

文/欧阳宇诺

当夜色袭来,整个城市陷入深沉的暗蓝色调,我下楼,开车在夜幕笼罩的城市中穿行。橘色的路灯在地面投下片片光晕,系着金铃铛的招财猫在冷清的餐厅接待处上下挥舞着手臂,坐在电动三轮车里的女人为前面头发花白的男人整理着围巾……车子转过拐角,夜色似乎有了高光,一座灯光明亮的小型加油站出现了。

在爱德华·霍珀的画作《加油站》中,蓝色的天空还未彻底转暗,印有“美孚加油站”的灯箱发着光,上面还有一匹飞跃的红色小马,它那充满活力的灵动感与画面背景中出现的连绵不绝的沉静丛林形成了奇妙的反差。白色的房屋与红色的加油机之间有一条车道,一位身着白衬衣、西装裤的工作人员正在加油机旁忙碌着。

凝视这幅画作时,我的思绪常常会陷入某种似曾熟识的情境。我驾驶车辆驶入这条白色地面的车道去加油。我刚刚在有溪水流经的森林木屋中过了两周。回到城里,这座加油站仿佛就是森林与城市的临界点,在这里,告别与重启同时发生,过去与现在无缝融合。那位系着领带、身着白衬衣及西装裤的工作人员,彰显出了这座加油站中蕴含的严谨及理性的一面。就算在这日复一日、略显孤独的单调工作中,他也并未丧失深具仪式感的认真态度。

日本演员山下智久曾驾车沿66号公路穿越美国,在油箱即将告急时,加油站的出现令他如释重负。在日本,他可以直接请工作人员帮忙加满油,而在美国公路边的这个加油站中,他只能手持加油枪,自行给“渴了”的皮卡补充“水分”。自助加油之后,他在旁边的便利店里为自己制作了一个堆满各式配料的“超豪华”热狗。走出便利店,他将皮卡的货箱门放平,坐在上面吃起了热狗。加油站中飘扬的阵阵微风,将他的栗色长发吹拂起来。

多年前某个暴雨突袭的夜晚,我正在旅行途中。在雨刷的疾速摇摆中,一座明亮的加油站如同孤岛上的一盏明灯突然出现,吸引着我向它驶去。加满油后,我在雨篷下避雨,看着加油站外侧的水泥花坛里,绿色植物的叶片在雨水的冲刷下,仿若震颤的舞者挥动着双臂,时而拥抱、时而抗拒着这冰凉又滋润的甘露。

一个金色头发、胳膊上有文身的男生,为我端来一杯热咖啡。素不相识的我们相视一笑,安静地观雨。在这场似乎永不停歇的夏日暴雨中,这座能够短暂停留的加油站,给夜行中的旅者带来了无法言说的亲近温暖感。当雨势渐小,我们走向各自的车子,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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