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谢驭飞）

文/摇摇

法国女作家萨冈去看费里尼拍摄电影。午后，马戏团的三头大象仍未抵达电影城，费里尼便临时改变计划，将大象换成了新娘。于是，“一袭白衣的年轻女子，后面跟着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从电影城的一条小路上走下来，与大鼓风机吹出来的风反方向走，风把各种彩纸屑的波浪吹到他们头上”。她满眼噙着泪水，被淹没在纸屑中，咬紧牙关。萨冈说：“这个一袭白衣的年轻女子，就是一幕最残酷的演出。”白衣代表了失落和寂寥。

许多玄幻小说中，但凡高冷派女侠当家，都是居住在幽远的地方，都是一袭冷艳的白衣飘飘，洁若冰雪，也冷若冰雪。她们往往受了爱情的伤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尘世小世界，从此不再相信爱情。比如，“坐于大殿上的人，是一名女子，女子穿着一件白袍。此女子所散发的气息，更是高深莫测，异常恐怖”。易九说：“白色属金，是兑卦，有花绽放的愉悦，也有拒人千里的金气肃杀。”白衣充满了神秘和凛冽。在死一般沉寂的夜里，“一只手从背后轻轻搭到我肩上，我浑身的血都凝固了”，这是柯林斯笔下的白衣女人登场的方式，拉开了悬疑小说的序幕。

《神雕侠侣》里，围绕在杨过周围的有小龙女、郭芙、陆无双等六个女子，其中，只有两位以白衣出场。陆无双仅一次，小龙女则身着白衣出场了13次，形容她的词有“白衣如雪”“白衣姗姗”等。第一次出场，在激烈的打斗场面中，“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最后一次出场，她的身体不再纤尘不染，“杨过眼见她白衣的背影渐渐远去”。白衣映照了纯洁和忠贞。

美国艺术评论家查尔斯·亨利·卡芬在《看画》中说：“看一朵花瓣像丝绸一样的玫瑰和用手去触碰一下那花瓣，感受完全不一样。”惠斯勒的《白衣少女》中，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站在一张白色的地毯上，背对着一堵白色的墙壁，有人看出了三种白色的差别，有人则看出了相称感。我看过“云门舞集”《行草贰》的演出，女舞者白色的衣裤舞动，以身体的动静与舞台背景的白色重叠，以有趣的变化诠释书法。白衣象征着简致与文艺。

易九这样形容他的梦中情人：“一袭白衣，一头黑发，微倾的身，微睨的眼，那最动人的唇却如如不动。”“初夏，晚风。长发女子，走在前方。一阵，风来。白衣逸动，如舞如幻。撩拨着我曾经的青春和荷尔蒙。只是我，手里攥着写好的《心经》，急着要前行。一步一步，穿过她的视线，遁入远方。我喜欢白衣，不是因为透明，而是美妙。初夏已成长夜，《心经》依旧经心。”好友楚楚点评：“手中若无《心经》，又如何？”他回复：“没有《心经》就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