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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斯医生在哪里?

作者:admin 2021-05-16 我要评论

(图 谢驭飞) 文/贝小戎 法学老师罗翔说:在我的词汇中,勇敢是一个最高级的词,在人类所有的美德中,勇敢是最稀缺的。这让我感到很惊讶。勇敢比公正更高级吗?...

文/欧阳宇诺

事隔十年,眩晕再次来袭,我从一个脚踏实地的人变成了一个整日在棉花云朵上行走的人,万事万物不再是平稳的,而是虚晃的、摇摇摆摆的。我因害怕而哭泣,食欲迅速下降,恐惧和饥饿令我不再能像普通人一般行走,只能躺在床上,期盼着春节假期之后能去医院查找原因。病痛消耗人的耐力和信心,这貌似不起眼的眩晕,已经令我丧失了“生”的意志,我长时间地盯着卧室的窗户,想象着那些跳楼者最后一刻的心思。我想起了开煤气自杀的西尔维娅·普拉斯,想起了用猎枪结束生命的海明威,想起了投水自尽的太宰治……

七天假期之后,我来到医院,熟门熟路地挂了耳鼻喉科的号。十年前的良性阵发性位置性眩晕(又名耳石症)令我印象深刻,这次复发,想必只能请医生通过检查确定哪只耳朵的耳石脱落,然后进行有针对性的复位。接待我的医生就是十年前的那位医生,他听我描述了眩晕发生的经过,很坚定地断定我不是耳石症,连我要求进行检查的请求都拒绝了。他认为,耳石症的典型症状是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会持续三四十秒,而我那“一秒钟”的天旋地转感只是我的错觉。在我再三追问是否还要做脑部及颈部检查后,他说不需要,然后勉强给出了“前庭波动”的结论。作为友谊持续了十年的朋友,他认为眩晕只是我的主观感受,而这种感受是由我的“娇气”造成的。

心情不悦的我从医院拿了两盒药回家,看说明书时发现其中一盒是治疗焦虑及抑郁症的。眩晕前一向开朗乐观、善待朋友的我,果断决定终止和医生的友情。眩晕、乏力、手抖、呼吸费力,我无法正常行走,请假在家,除了吃饭,其余时间只得躺在床上。我用语音记录写作灵感,侧躺着在本上写写改改,沉醉于写作的时段,我觉得生命尚有意义,剩下的时间,我觉得死神就在某个角落,马上要来向我打招呼。母亲让我好好休息,她承诺会给我两倍于稿费的钱,只要我承诺不再写。我收了钱,继续在头脑中打着草稿,就像维克多·弗兰尔克那样,在集中营的夜里保持清醒,用几个钟头在脑海里组织语言,重新构思他在奥斯维辛传染病房里丢失的手稿。

我记起多年前看过的剧集,希望能遇见豪斯那样的医生,虽然脾气略微古怪,但是会为了病人倾尽全力,透过纷杂的表象,去探寻最根本的病因,甚至为此不惜触犯法律底线。有一次豪斯为了寻找病因,悄悄潜入了病人的家中,查找病人生活环境中的蛛丝马迹,最终找到了与其余医生不同的正确结论。

可是去哪里寻找豪斯这样的医生呢?认识十年的医生朋友毁了我的这个希望。为了活下去,我带着眩晕去上班了。中午,食堂有红糖银耳枸杞羹,一向不喜甜的我竟然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冲动,连喝两碗。回到办公室,奇迹发生了,眩晕消失了。我带着惊恐又喜悦的泪水意识到,这一个月来,我可能只是低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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