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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服小江湖

作者:admin 2020-09-03 我要评论

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汉服圈也不例外。你也许见过公园里雇用摄影师摆拍写真的汉服爱好者,也可能在炸鸡店迎面碰上一个把汉服当日常装的姑娘。我很好奇,他们对...

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汉服圈也不例外。你也许见过公园里雇用摄影师摆拍写真的汉服爱好者,也可能在炸鸡店迎面碰上一个把汉服当日常装的姑娘。我很好奇,他们对汉服的喜爱来自哪里?他们穿上汉服之后,会有怎样的体验?

 

北京西四环的户外射箭是孙宇翔每周日的必修活动。炎热的下午,队员们陆陆续续到来,并穿着不同朝代的汉服。恍惚之间,感觉到一种穿越

 

摄影/宝丁

汉服圈在哪里?

7月的北京夏日午后,户外温度达到35摄氏度,站在户外晒两分钟就感觉头晕目眩。我和孙宇翔相约去参加他们在西四环户外公园的射箭活动。射箭活动每周日雷打不动地举行。孙宇翔作为组织者,2012年因为要给射箭队设计队服,开始接触汉服。从接触汉服到深入考据的十多年来,他编撰过《你不知道的锦衣卫》一书,描写了明代赐服纹章制度的演变过程。他参与了明制男装品牌“控弦司”纹样的考据和部分设计,以及汉服圈的“西塘汉服文化周”策划,可以说,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汉服通。

射箭场上,孙宇翔束起发髻,穿了一身金色曳撒袍,腰间穿着革带。下午两点过后,场地上射箭队的队员陆陆续续赶来,其中一多半都是汉服打扮,至于他们穿的是哪个朝代的服装,以及形制是否规范等问题,我一概不懂。应孙宇翔邀请而来的有一位是北京服装学院中国传统服饰研究的博士生刘畅,刘畅介绍起我国的传统服饰时说:“在西周姬昌所书的《周易》有言道:‘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自上古时期以来,服饰就作为礼制的物化尺度以教天下,往后历朝历代的服饰文化都是华夏文明的组成部分。”所谓汉服,并不是汉朝的服装,而是汉民族的传统服饰。“作为学者,你觉得你和汉服圈的关系是怎样的?”刘畅说:“我并不是汉服圈中的一分子,但我能在他们的生活方式中看到我研究的传统服饰的影子,我觉得他们就是行走的活化石。”

孙宇翔帮我回顾了一下汉服发展的第一个标志性事件。2003年,河南一名叫王乐天的电工穿着自己缝制的汉服出现在街头,这被汉服圈公认为是汉服首开先河的第一人。孙宇翔说:“事实上,这位王姓电工当时开了一家卖汉服的淘宝店,多半也是为了给服装做广告想出来的招。”他记得,这个把汉服穿上街的人后来上了媒体头条,多半是猎奇和不解的标题。谁也没有料到,多年之后,汉服成为了年轻人追逐的生活方式,出圈之势,已经不再局限于一个小众亚文化的领域。

孙宇翔,曾经编写过《你不知道的锦衣卫》一书,参与过明制男装品牌“控弦司”的部分设计,是一位研究传统服饰纹样的“汉服通”

 

到底汉服圈在哪里,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团体?当我把这个问题抛给孙宇翔的时候,他说,虽然身边都是喜爱汉服的年轻人,但实际一开始他们并不愿意承认自己身处汉服圈。他认为,“汉服圈的提法很狭隘,只不过我们做的事情大多是汉服的事情”。早些年,汉服圈的核心人物多为具有专业素养的人,他们试图通过严谨的考据还原汉服“本来的样子”,汉服的朝代、样式研究成为了一门独特的学问。他更倾向于认为,他们在做的是文化复原以及礼仪规范的事情。

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汉服产业链的不断壮大发展,汉服圈内的乱象这些年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口诛笔伐的“战争”大多发生在网络上,汉服贴吧、微信群、B站、抖音、知乎成为了他们的主战场。“在汉服圈,有着比较明确的门派和鄙视链。”我听得一头雾水,像一头扎进了水特别深的江湖之中。孙宇翔继续解释,汉服圈的主流门派分为考据派和仙侠派。对一套汉服来说,圈内人最看重的就是“形制”,在历史典籍、出土文物中是否真实存在过的款式成为了两大门派之争的焦点。

前者认为,如果一套汉服形制不正确只能称为具有汉服元素或者中国风。后者认为古代的服装过于繁重,穿着麻烦,如果不进行改良,跟不上现代社会的节奏,所以很多的汉服商家会以壁画和陶俑等艺术作品为基础,发挥想象力设计改造,也有一些款式的火爆来自于当下热播的电视剧,但这类没有考证依据的“汉服”往往会在汉服圈被人“喷”得一无是处。比如早些年播放《美人心计》时,那款极度修身的曲裾在爆红之后,立刻就被汉服圈的人抵制、群嘲,很快就成了无人问津的产品。

在听孙宇翔给我普及汉服圈江湖时,我不禁感叹,原来穿一件汉服还有这么多说法。事实上,汉服圈里的“讲究”和“规矩”远没有那么简单。“坚持传统出处”和“是否改良”之争还算是正统的汉服门派所为,如果你把影楼装和戏服穿出街,那可是会被两大正统门派一起“追杀”的“旁门左道”,大有光明顶几大门派围剿明教的意思。如果你把交领右衽不小心穿成左衽(古时表示丧服或囚服),那么你完了,基本上在起跑线就翻了跟头。

汉服作为曾经的小众亚文化圈中的一种,同样吸引了洛丽塔圈、JK制服圈的年轻人加入。虽游戏规则不同,但这种圈层和圈层之间的频繁互动,生发出了汉服圈里的“汉服警察”,他们在汉服圈展开了“山(山寨)正(正品)之风”的讨论。山寨和正品的概念原本是判断原创和抄袭的概念,但对于形制均为复原的汉服只有面料、纹样、是否手工的区别,所以推波助澜的争论受益者最终来自汉服商家品牌。

据统计,整个汉服市场的主体消费人群或已超过360万人,背后支撑起数十亿元的庞大产业。孙宇翔补充道:“无论什么门派,是否‘山’与‘正’,其实最终都是汉服消费市场的胜利。”在汉服热潮的今天,还有一个特殊的门派叫“大明贵妇团”,她们以“昂贵”作为身份认同的标签,据说贵妇团里一件汉服高达5万元,如果算上头上金银手工打造的饰品,有的可以高达几十万的身价。这类互相攀比的争奇斗艳几乎每一年都会在“西塘汉服文化周”上演。

“西塘汉服文化周”的发起人是给周杰伦写国风歌曲的方文山。从2013年至今,“西塘汉服文化周”已经成了汉服圈里线下最大的盛事。每年10月底到11月初,全国各地的汉服爱好者都会齐聚在这里。“去年‘西塘汉服文化周’来了汉服爱好者和游客共计22万人。我觉得汉服最终的本质还是一件衣服,它不需要承担那么多的东西。作为了解传统文化的一个切入点看到不同时代审美和礼仪的变迁罢了。”孙宇翔说。

出生于1990年的周渝(中)从初中开始就“入坑”汉服,是初代的汉服网红。他见证和经历了十多年来汉服圈是如何发展,以及最终破圈的

 

初代汉服网红

我和周渝相约在一处咖啡馆,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他。一件极贴身的明制飞鱼服在身,在人群中具有百分之百的辨识度。他手里拿着要送我的书,是他今年4月刚出版的《中国甲胄史图鉴》。“我喜欢汉服,也喜欢二战军装,甲胄更是真爱。”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汉服于周渝而言,像是一个历史迷的兴趣爱好。这让我释然了不少,至少接下来的采访不会是那些“假大空”关于传统复兴的套话。

这个出生于1990年的年轻人长着一张娃娃脸,很难猜出他的年纪,但事实上,他“入坑”极早,属于汉服圈的初代网红。在赠书扉页他写了“赠予袍子雅正”的字样,周渝解释,汉服爱好者之间互称“同袍”,称呼取自《诗经·秦风·无衣》的“与子同袍,岂曰无衣”。“袍子”在汉服圈是一个亲密的称呼。

周渝身边的朋友年龄都不大,所以在他的语言词汇里有很多有趣的说法,“入坑”是入圈的意思,“古早”说的是遥远的小时候。“我入坑的时间是2006年,那时候还是我的古早时光,在报纸上第一次看到一群身着汉服的姑娘在西湖边的报道,这叫汉服,而不是古装。”周渝成为历史迷,和小时候玩的游戏有关,尤其是跟“三国”有关的游戏他玩了个遍,后来开始喜欢古风歌曲,周杰伦的歌基本上影响了“80后”“90后”这一代年轻人。阴差阳错,从古风圈的贴吧到汉服的贴吧,周渝觉得游戏和古风歌曲是他进入汉服圈的入口,是一个“泛国风圈”的体系概念,隐约中暗藏着必然。

周渝回忆,那时候“汉服”是一个很新的概念,以2003年为起始点来说,它的圈层是小众化和低龄化的,作为一个刚入圈的“萌新”,他闹出过不少笑话。周渝记得自己上淘宝买的第一套汉服就被父亲臭骂了一顿。“当时淘宝上的汉服商家有限,面料和纹样没有现在考究,我想给自己来一套仙气十足的汉服,至少是像电视剧里楚留香那样的翩翩公子吧。”结果收到货之后,不仅翩翩公子梦碎,穿上一身白棉布质地的行头在父亲看来就是一身孝服,“那一顿骂哟,惨咧”。

周渝人生中第二套汉服依然是一个段子。吸取经验,周渝开始挑选面料和色彩,定制了一套米黄色的汉服,收到货后得意了一阵,洗后晒在小区的院里。周渝家是贵阳军区的,这件袍子竟然惊动了首长,以讹传讹,都以为院子里来了个神棍搞封建迷信,这回父母不得不出面跟首长解释自家孩子是个汉服迷。“总之,经过那两茬事儿之后,我有些灰心丧气了,那时候网络不发达,基本上找不到你的同道中人。”

周渝有一阵没穿汉服上街了。那个年代的汉服爱好者饱受各种冷眼,早些年的媒体报道基本以负面为主,主要是带着一种歧视与恶意。他记得有一次来了一个记者采访他,引导着他说一些哗众取宠的话。那是他人生中颇为痛苦的一个阶段,不被理解,缺乏支持,他也问自己,为什么要穿汉服?那时候年纪小,说不出什么道理,但他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穿衣自由,他穿汉服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呀。“所以我后来比较能理解那些在汉服圈里激进捍卫汉服的那个群体,虽然无法苟同一些观点,但那时候大家被整个环境压迫太久了,所以他们的激进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

上了高中之后,周渝时常与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在周末时相约“游山玩水”。那年花朝节,周渝穿上汉服与同学一同出游,碰上了几个同是穿汉服的“袍子”,这让一直“孤军奋战”的周渝高兴坏了,上前去抱拳作揖,相见恨晚。很快,在贵阳的汉服爱好者群体里,周渝的名声渐涨,他在汉服贴吧以及汉服QQ群里渐渐成为了早期“网红”。“汉服只是一个入口,那时候定期的活动除了穿上汉服出门游玩,我们还在不同朝代的服制里观摩历史故事,分享国风音乐,以及一起组织游戏活动。”从周渝的描述来看,2010年左右的汉服圈,已经渐渐形成气候,并开始显露其特殊的社交属性。

“当然,和现在相比,我们的信息还是相对闭塞,圈子里玩的人也都非常纯粹,很少看到像现在这样各执一词的乱象,大家的关注点比较集中在文化这个视角。”到了现在,周渝看待汉服的眼光也有了宽容的趋势,他和喜爱汉服的朋友组了一个兴趣团体,一起拍摄一些复原古代历史事件的场景片段。我看了一下他们在B站的观看量,每一条基本上都有几十万人。

我问周渝,你现在会把汉服当做日常装穿出门吗?“看心情。”周渝并不是那类非要将汉服日常化的人,毕竟“汉服”不像日本的和服,历史从未中断过。虽然过去一直存在,但“汉服”这样的说法也不过短短十几年的时间,被认知和理解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没必要在非正式的场合穿戴一身完全的复刻出门,比如那个乌纱帽按照传统来戴,不拿掉两边的帽翅很可能在大街上会被人认为是财神爷或者唱戏的,除非在正式场合,如果一般出行、聚会、游玩我会适当调整简化,例如拔掉两根帽翅,让它看起来没那么显眼。汉服要如何融入现代社会,并且让它看上去美观,是新近两年汉服圈里很重要的呼声。”

周渝的这个说法其实很有代表性,这是在2019年,汉服破圈之后兴起的一种“新汉服态度”——“汉洋折衷”。这个风潮的发起者是名为“汉洋折衷bot”的微博账号,灵感来自东亚邻国如日本、韩国的年轻人,他们常有穿着传统服饰聚会拍摄写真的活动,东西方元素结合得很自然。周渝的妻子也是汉服迷,他们俩相识于当年的大学汉服贴吧。周渝妻子便是汉洋折衷的拥护者。他给我展示妻子穿着汉服的照片时,神情十分宠溺:“你看这张,她身上穿的‘形制’是完全正确的明制汉服,但她头上的贝雷帽和她的衣服搭配,并不违和。我虽然自己有历史情结、武侠情结,打扮上会更偏古风,但内心里是比较赞同她这种风格的。”

所以,在“汉洋折衷”这个大的趋势下,“形制”正确依然是汉服圈绕不开的敏感话题,其他的都可以随意,甚至有年轻的女袍子告诉我,只要形制对,图案是小猪佩奇也算汉服。可见,近些年汉服圈里激增的年轻人,具有了更包容的视野,这多少换来了汉服圈的“和谐与太平”。

电影《绣春刀》剧照。周渝曾经cosplay过该片里的锦衣卫

 

汉服破圈后

周渝横跨二战军服圈、甲胄圈和汉服圈,但为什么就只有汉服出圈了呢?他给我的解释是,因为只有汉服是自然而然和中国传统文化广泛相关的选项,“二战军服”在国外的玩家多,“甲胄”在整个东亚体系属小众高端玩家收藏体系,你看不到大街上谁穿个甲胄出门。唯独汉服,横跨多个历史朝代,它有传统的底色在。

对于这个问题,孙宇翔的回答更一针见血,“因为汉服的门槛低”。

门槛有多低呢?如果不论形制、山正之风这些汉服圈热议、圈外人吃瓜的话题,我们可以在一组爆发式数据里找到它的破圈证据。据统计,2019年,淘宝平台上汉服市场规模破20亿元,并保持着每年150%左右的增速。抖音的汉服话题里有125万个视频,播放量高达330亿;在B站,2019年带国风爱好者标签的人数有8347万人,其中83%年龄在24岁以下。可见,汉服早已破圈,它已经成了一种近乎“消费标签”的游戏。圈内的各种争议在破圈之后犹如被稀释的化学药剂,所谓“汉服圈”似乎只是互联网骂战里的存在,本身已形同虚设。

在抖音、B站这些年轻人聚集的互联网场合里,它变得更加随意、生动,并具有广泛的粉丝群体。圈层之间的互相影响和迭代也变成了现在汉服圈的常态。周渝曾经在动漫展上Cosplay过《绣春刀》里的锦衣卫,当然他挑选的服装并不是以规矩的形制取胜的服装,更接近《绣春刀》里张震的穿着打扮的服饰才是正确的Dress Code。

孙宇翔告诉我,不仅是一线城市,即使到二、三线城市(城镇),汉服爱好者的群体之广泛也超出你的想象,几乎每个城市的大学里都有汉服社的存在。我对此觉得不可思议。孙宇翔在射箭当天邀请了北京电影学院汉服社的社长影子前往,通过和“00后”的聊天,我重新获悉了一种轻松、愉悦的“汉服情绪”。

影子出现在射箭场时,没有过度浮夸的汉服装饰,头发也没搞得像是拍戏的。远远看去,一个女孩穿了一身长裙而已,近看我不懂形制,她就给我普及起来,“上衣是一件合领半袖长衫,下身是条马面裙,内搭是一件仿主腰吊带”。由于怕走光,内搭的扣子并不是可以开合的,倒是缝死了的。

影子聊起她在北京电影学院建立汉服社那天的场景。“我们一届学生大概差不多500人,汉服社当时招收了70多人。”“战绩不错,都是自己参加汉服社的吗?”我问。“学校社团招新人,都是在学校里摆个桌,招新人那天就汉服社挺热闹的,因为我们穿得好看,吸引了不少同学。”

“学生党”的加入,是现在汉服圈里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们的存在,有组织、有纪律。他们是互联网陪伴成长的一代,对于汉服本身的存在并不陌生,而且备受娱乐化时代的影响,仙侠电视剧、国漫、游戏、国风音乐都是接触汉服的入口。同时,因为消费能力有限,他们会自己花时间研究形制,并以自己动手制作服装的方式来完成加入汉服圈的仪式。影子也不例外,“我做的第一件汉服是一件形制完整的唐朝圆领袍,虽然做工、打版不够专业,很粗糙,穿出去参加重要场合还是有点虚,但我觉得我的心态是稳的”。

相比“大明贵妇团”一类以消费主义树立圈内标杆的汉服爱好者,对影子这类自己动手制作汉服的“学生党”我莫名有许多好感。那天见她时,她说胸前的胸针是自己做的,为了节约费用选择亲手制作,以至现在的手艺日益进步算是一个意外收获。年轻的女性学生党在汉服上的消费有逐年升高的趋势。据《2019~2021中国汉服产业分析报告》指出,2018年,女性“同袍”的占比达到88.2%。从汉服消费者的购买动机来看,有47.2%的消费者是出于对汉服文化的喜欢,也有40.3%的消费者是出于对流行时尚的追求。

影子研究过很多家汉服淘宝商铺,她罗列了一串长长的汉服购买清单,标注了性价比排序、来料好坏以及她的“买不起系列”。据她介绍,平价店铺流水线生产,两三百元就能让学生党拿下一套“入坑”之作;中档商家出品的汉服,价格从500元到2000元不等,能满足同袍对品质上的需求;如果希望穿着工艺烦琐的高端定制,数千至上万元。影子每个月在汉服上的消费大概在2000元左右。圈内流传着一种说法,汉服圈、洛丽塔圈和JK制服圈号称“破产三姐妹”,一旦入坑就是永恒的烧钱爱好。我问她,你有多少件汉服?“大大小小一百来件吧。”

“你接受‘汉洋折衷’这种说法吗?”

“当然。我唯一不接受的是现在淘宝各种完全没有形制的‘魔改’。”

影子对于“魔改”的概念理解得很宽泛。“像汉元素这种衣服我倒觉得OK,但是不能说打着汉服的名字搞一些面目全非的东西,张冠李戴还说是改良,关键是改良完了还比原来丑和不方便。”影子对汉服的热爱很直接也很简单,“就是喜欢,和喜欢汉服的袍子一起吃吃喝喝是最快乐的。”

“父母反对过你这么痴迷汉服吗?”我问。

“前几年会。和父母一起旅游我穿汉服,他们会让我离他们远点,觉得丢人。现在父母会告诉我,他们在地铁里看见过和我一样穿着的女孩,挺好看。”影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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