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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童年阴影”停播:《走近科学》是如何远离科学的?

作者:admin 2019-10-14 我要评论

9月30日,《走近科学》播出了最后一期《治理水花生》,之后就要停播了。这档节目开播于1998年6月,自称是 央视第一个大型科普栏目,是中国电视科普的一面旗帜。 ...

9月30日,《走近科学》播出了最后一期《治理水花生》,之后就要停播了。这档节目开播于1998年6月,自称是“央视第一个大型科普栏目,是中国电视科普的一面旗帜。央视有专门的科教频道,是不会一档科普节目也没有的,应该只是在做调整。《走近科学》为人诟病的土味恐怖片风格也只是一段时期的事情,后来改得很正儿八经。

 

 
据说《走近科学》有一段时间的节目给许多人留下了童年阴影,在网上遭到观众疯狂的调侃,说它“既坚持贯彻唯物主义思想,又在一定程度上融入了李白式的浪漫主义和希区柯克式的悬疑恐怖风格”。感觉是一群编导觉得自己做科普是明珠暗投,一心要拍文艺片。《正大综艺的》口号更适合他们:“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他们总是故弄玄虚,先是陈述一个怪异的现象,然后记者调查采访,发现事情的真相非常简单。比如2007年的一期,广西一男子,有一手绝活,他能随时吐出鲜血,还能用嘴从身体任一部位吸出鲜血,却不伤及皮肤。为了揭开谜底,记者去了他所在的村子,他的确向记者展示了吐血和吸血的绝活。结果他的秘技竟是因为牙龈发炎。
 
有一集说“乡村鬼叫”,结果发现是一个人的打呼噜声。还有一集说辽宁有一个吃煤奇人,一位农村妇女每天都得吃上三、四把煤。吃煤前一个月她曾被确诊了尿毒症,吃煤之后她感觉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好转,牙不掉了。最后发现,她吃煤的同时,每天还喝半斤奶。
2011年有一集讲“长胡子的鸡”,说有一种北京油鸡,毛腿、毛头、胡子嘴,有五根而非四根脚趾,但生长速度慢,下蛋频率低,所以养这种鸡的人很少了。今年1月《经济学人》也说到鸡,“现在鸡的体型是50年代的四倍,如今的鸡56天能长到4公斤,大到它们的肌肉妨碍了它们爬到对方身上去交配。养鸡跟造车相反。它们是整个生产出来的。但拆分之后价值达到最大。
 
这样的套路让人感觉啼笑皆非,跟科学的关系不大。类似于一则笑话:一位病人对心理医生说,他认为他床下住着人。医生让他一周来三次,每次300元,就能治好。病人说他要考虑考虑。半年后两个人在街上偶遇。医生问那人为什么没去就诊。病人说,一位酒吧服务员只收10块就给他治好了。他给出的方案是,把床腿砍掉。
这样的节目内容是在带领人们走近科学还是远离科学?科学新闻的使命究竟是什么?美国科学记者米歇尔·尼伊霍斯说:“科学写作是最人性的学科。毕竟,科学是一种追求,是我们最古老、最经久不衰的故事。它关乎寻找答案,跟挫折作斗争,通过单调的工作、跟同事竞争来提出自己关于世界如何运作的观点。最重要的是,它关乎那些被好奇心附体的男女,他们把生命献给了我们觉得神秘或吓人的职业——追踪病毒、发现星球、发掘恐龙化石或逗弄毒蛇。最令人难忘的科学写作向读者介绍科学背后的人,以及受科学影响的人,讲述找到答案过程中经受的挫折、错误的起点、胜利和突破。
 
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历史系教授约翰·C·伯纳姆写过一本书,叫《科学是怎样败给迷信的》。他认为,科学之所以败给了迷信,科学新闻难辞其咎,其问题包括“在确立报道项目时,媒体操纵者完全沉湎于他们的个人偏见和商业利益”;“媒体赢家往往是那些最上镜的或能说会道的,或者是两者兼备的,或者是那些跟媒体最合作的,而不是那些最典型的研究人员,更不会是科学的宗教成为赢家”;科学新闻的另一宗罪是“追求轰动效应”。
 
 
 
其实很多科普书也走类似的路线,写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比如《尸检报告:一个殡葬师的手记》,也提到美国曾有一个存活了一年多的无头鸡:1945年美国一个农民杀鸡时,剁了它的脑袋,但部分颈静脉以及大部分脑干仍然保持完整,这个公鸡依然可以行走、打鸣,主人用眼药水滴管喂它,带它去表演挣钱。另一本科普书《啃铅笔头会会铅中毒吗》里面也写到无头鸡,说它的成功掀起了一股砍小鸡头的模仿热潮,然而没有一个不幸的牺牲者能存活超过一两天。
大概是因为恐怖片风格引起非议,《走近科学》后来改版了,内容偏重于重大工程、先进技术,比如近期报道了掌纹识别、柔性电子技术、超级纳米管、油页岩炼油新方法、液态金属。2018年有一个“物从何处来”系列,涵盖了醋、漆、液晶、肥料、纸、圆珠笔、轮胎、洗衣液、电池(锂电池的优势是体积小重量轻,循环寿命长,劣势是成本较高、不能满充满放,需要用电子保护装置,在过充、过放时把线路切断)。
 
近期的一些选题很及时,也不怕触及一些人的利益。2015年有一集介绍燕窝,说就燕窝的功效而言,“在同等条件下,完全可以选择更物美价廉的食材”。

 

“直击科学流言”中说,电子烟并非无毒无害,电子烟中使用的香料吸入后会引起细支气管的闭塞,严重的时候有导致死亡的。“电子烟无毒无害的销售误导,不仅仅让很多渴望远离烟草危害的资深烟民丧失了警惕,这种误导还波及到一个特殊的群体,就是青少年。

英国广播公司的荒岛唱片栏目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历史了,他们很高深的里斯讲座也七十多年了。《走近科学》坚持了二十余年,时长二十余分钟,主持人只不过在串词,旁边放着一个屏幕,没什么大型节目的样子。国家级电视台应该做出更精彩、更有吸引力的科学节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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