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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 | 东北:争夺肉皮冻

2020-02-04美食 编辑: huazhu

要过年了,豪爽的北方人,炖上一大锅猪肘子,象征富贵。水一开,猪肉多余的油脂,从肉和骨间就钻了出来,撇油的时候北方人小心翼翼,只取浮沫,生怕擓上表面的猪肉,因为那是制造下一道菜最重要的辅料。

待肉做熟做软,汤汁开始变得黏稠,脂肪和肉胶融化在酱油里,泛起油亮的红褐色。捞起肘子,在盘子里铺上青菜、蘑菇,装点一下,即可上桌。余下的碎肉、汤汁和浮油,顺带往院里一放,随可静候佳音。

北方老院子的院落空旷,西北风、穿堂风很快冷却了这锅汤水的温度,特别是在新年,有一两个钟头,这菜就成了。掌勺的人走进院里,手背触碰一下冰冷锅壁,以确认温度,弯下腰拎起锅子走回发散着热气、人声鼎沸的厢房。把锅往台面上这么一搁,顺手举起一个大白盘子,另一只手举起汤勺,在锅里轻轻一拨,盛出一小块凝固的脂肪,反复几勺,将它装满。这道菜就齐活了。

讲究的人家还会切点蒜末,倒入几滴酱油、香油和一小勺醋,端上餐桌,给饭后的啤酒时光添些余兴。这就是肉皮冻。

肉皮冻也是一道可以独当一面的凉菜,油炸花生米遇见它,也要退让三分。特别是在华北平原,只一道皮冻,二两白酒,就可唠上一宿。它是一道“狡猾”的凉菜,夹起时是固体,入口即化为液体,在似化非化间,又能散出香气。会吃的人,要用小勺帮衬,才能送到嘴里。这其中掺杂着的肉渣,或是刻意加入的蔬菜,都能带来口感。只记得吃这菜的时候,屋子不能太热,要是不听劝,放在烧热的火炕上,不出几分钟,就会现出原形。

凡好吃肉皮冻的,都是懂滋味的人,用“肉的死忠粉”去形容他们一点不为过,热食的肉菜,已习以为常,而冷吃的肉,像炖肉衍生品,散发着别样的风味。

肉皮是这菜的名字,但它也不完全依靠肉皮而制作,腹肉、筋腱都可以发挥结晶的功效。猪、牛、羊、鱼,凡油水大的肉,也都可制成冻。一些富足的南方家庭,甚至会在制作花枝冻儿时加入花胶,增加其营养;在日本和韩国,石花菜也常被煮成黏稠状,制蔬菜冻,或是给小孩子做成甜食;灌汤包、小笼包、生煎馒头等面点的馅料中也含有皮冻,皮冻入馅时是固体,遇热便融化成为浓汤。在我国,聪明的厨师,早就开始利用这一特点,烹制美食。

说这菜是满人发明的,确实不假,好吃肉的北方人似乎不止满足于大块吃肉的方式,即便是凉菜,也要用油和肉汤来制作。

但江苏人又会跳脚。因为诞生于那里的水晶肴肉和水晶肴蹄,已经被镇江人吃了300余年了。这道以花椒、八角、葱段、姜片、绍酒等炖煮而成的肉,颜色诱人、皮色晶莹、卤冻透明,故称“水晶”,吃腻了长江三鲜的江苏人,也常常用佐以姜丝和镇江香醋的水晶肉来调剂肠胃。

德国人也做肉皮冻,并声称Presswurst源于德国,毕竟德国菜品不多,为了颜面,不得不争。德国的“肉皮冻”,含肉不少,松软的猪肉,和着生洋葱的甜脆,常给人带来一种粗加工的生猛感,如果此时能配上一杯比利时鲜啤酒,顿时毫无斗志,甘愿成为“沙发土豆”。

但这么说,法国人也会不满,因为肉冻(Aspic),早已成为高贵的法式正餐中的一道经典菜肴。穿着考究的服务生,优雅地端出这道主厨的心意,时常会讲这是祖母留给他儿时最深刻的记忆,配上一口冰镇到10摄氏度的“麝香白”或“白诗南”葡萄酒,也能轻易品出这道肉和汤汁所带来的优雅口味。

北欧人和俄罗斯人听到这里会嗤之以鼻,他们常年在寒冷地带生活,靠海的城市早就开始用便宜的鱼肉混上稀缺的猪、牛,来制作他们的肉冻Zalivnoe。这种冻常被装入一个巨型的不锈钢容器中,算不上美味,却是当地冬季可贮藏的便捷食物之一。

在意大利,Head cheese也不是奶酪,这里的head指的是猪头,cheese说的是猪肉煮出的凝胶,像奶酪一样软弹。现如今,这道“头酪”也融进了各种碎肉,看起来早已不像过去那样狰狞。这道菜像是一种来自欧陆的示威:谁说欧洲人不吃筋头巴脑。

唉,这肉冻真是全世界食肉者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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