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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我家》编剧束焕:你要不允许被冒犯,就别看喜剧了

2021-04-29知识 编辑: huazhu

 
采访 刘江索
 
 
 
“让人笑”这事确实越来越难了。而喜剧人要做的,就是倾其所能,“把喜剧的水位线拉高”。
 
 
 
 
 
1993年英达执导的家庭情景喜剧《我爱我家》,从一个小家的故事着眼,描绘上世纪90年代改革浪潮下的生活画卷和时代群像,
 
 
从1993年参与《我爱我家》编剧工作开始,束焕做情景喜剧、写春晚小品、拍喜剧电影,完整经历并深刻观察了中国喜剧近三十年来的发展过程,他在此次对话中诚恳地分享了自己多年来创作喜剧、分析观众、观察时代的成果。
 
 
以下为《新周刊》与束焕的对谈实录。
 
 
天大的事,
 
 
在他们那儿都能用玩笑对付过去
 
 
《新周刊》 : 你做过情景喜剧、写过春晚小品、拍过喜剧电影,在喜剧领域的经验丰富。你自己的喜剧启蒙是什么?
 
 
束焕:这要说到我父亲,他是重庆电视台的导演,当年拍了几个方言剧,在西南特别有名,一个叫《傻儿师长》,一个叫《山城棒棒军》。
 
 
重庆人跟北京人、天津人、东北人有点像,他们说话特别逗,善于把一切严肃的事情消解掉。跟重庆人待久了,你就会发现,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事。天大的事在他们那儿都能用玩笑对付过去。像地震了,他们的段子都是耽误打麻将了。我是后来才去的四川,对这种乐观精神特别欣赏。
 
 
在戏剧学院那几年,我其实也没有刻意地想写喜剧。有一次姜文来学校跟大家交流,他说了一句话,我特别同意。他说一个电影要想显得有想法,特别容易;但是要真正好看,特别难。
 
 
后来我才发现,在戏剧学院那种环境里特别容易受大师的影响,老觉得你学的都是莎士比亚、雨果、契诃夫这些。学院待久了,老师会经常敲打你,说千万不要有才子派头,觉得自己是未来的大师,还是要脚踏实地,从实操开始。
 
 
我快毕业的时候,被一个师兄拽去写《我爱我家》,认识了梁左老师。从此,我就觉得写喜剧还是个挺光荣的事儿。
 
 
《我爱我家》相当于我第一次参与喜剧创作。我记得我们学校当时有好几个人都在给这个情景喜剧写本子。其实现在看是特别普通的一件事,就有一个活大家都在干,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只知道干完了以后能拿个100块钱或300块钱。没想到《我爱我家》后来能这么火。
 
 
《新周刊》 : 从你父亲那里,你学到什么做喜剧的经验吗?
 
 
束焕:我爸经常跟我说一句话,叫“理不歪,笑不来”,就是做喜剧一定要打破生活中的平衡。比如我们在生活中说话,就话赶话往下说,但是在喜剧里一定要有出乎意料的、更歪的东西。“歪”这个词是喜剧的精髓,它不是从正常的逻辑出发。
 
 
还有一个是做人物关系。这一点我后来在戏剧学院时印证了,所有的喜剧情境其实都来自喜剧性的人物关系。
 
 
比如说一对父子,我把它写成倒转父子的关系,儿子跟爹似的,爹反而跟儿子似的,在两种关系里找反差。以前的小品都是这样,警察跟小偷,城管跟卖羊肉串的,在人物关系里找冲突。
 
 
你那笑点在剧场里都轧了50遍了,
 
 
肯定好使
 
 
《新周刊》 : 我之前接触过一些做脱口秀的人,他们老从生活里找笑点,然后记下来放到自己的作品里。
 
 
束焕:我觉得脱口秀是脱离人物的,它跟影视剧最大的区别就是,它的本质是讲段子,从段子反映大家的心态、反映人生。但喜剧的核心还是要写人物,比如这句话是不是能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
 
 
喜剧到了一定的境界的时候,你会发现说什么其实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在说。笑点其实依附在人物身上。当这个人物说出一句话来,你会马上回想起他的性格,觉得这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太是他了”,你就会笑。
 
 
但是把脱口秀演员的段子放到影视作品里时,我们就容易有一个判断,叫有佳句无佳章。对,你这句话挺好、挺牛的,但是整个故事不OK,人物也觉得不对。所有的创作都奔着笑点去也不行。
 
 
《新周刊》 : 我观察到一种现象,现在挺流行的开放麦或脱口秀的创作者其实有很多机会直面观众,他们每讲一次都能检验段子的好笑程度,然后再调整。你创作的时候有这种过程吗?
 
 
束焕:我只在做春晚小品时碰到这种情况。今年我们弄了一个孟鹤堂、李雪琴演新郎新娘的小品,那个就需要不断地轧场——其实就是审查。看观众在现场哪儿笑哪儿不笑,然后我们再来改进。
 
 
每年春晚其实都这样。但是做影视剧就没这机会,有段时间我很羡慕开心麻花,我跟沈腾说,你那笑点在剧场里都轧了50遍了,肯定好使,你们再拍出来就行了。
 
 
但我们完全没机会直面观众,也不知道这个包袱响不响,就拍完了。尤其是拍影视剧,没办法得到第一手反馈,你在现场得到的反馈又往往是假的。我多次听到有人说,拍一个戏,现场摄影师笑得掌不稳机器,镜头都是晃的,特别可笑。结果一看,观众反应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我经常想着以后做一个情景喜剧,也衍生一个电影剧本。我先做一个话剧,像开心麻花一样在剧院演个50场,通过观众的反应不断给文本做调整,等觉得这个文本都OK了,我就来拍电影。
 
 
《新周刊》 : 你有从其他优秀喜剧里学到什么特别好用的戏剧技巧吗?
 
 
束焕:我看过一些好的喜剧类型片,总结出一句话:喜剧就是一个人被迫做他不擅长的事情。
 
 
这事你不擅长,对你来说是个坑,但是你还要去做。像《功夫熊猫》,这熊猫你一看就觉得哪适合当一个武术家,对吧?在美国人脑子里,学功夫的应该是李小龙那样的,精壮,特别霸气,这才符合心目中的预期。中国又是那种充满了禅意和神秘感的国家。
 
 
你看这熊猫,它怎么都不像一个学武的,但是人家就是觉得这样才(有意思)。他们给熊猫加了两个属性,一个是能吃,特别爱吃;还有一个就是极其厌恶爬楼梯。楼梯是它一生之敌,这么一个货,让它去学武,不是难为它嘛。
 
 
后来我看到很多好莱坞的类型电影,其实都这样。像金·凯瑞主演的《冒牌天神》,在电影里他老骂上帝,天天说上帝对自己不公平。有一天上帝被他骂急了,就来找他,说你来帮我当一个月上帝好吧?你来。他被迫成了上帝,结果发现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因为做了上帝有了神力,你是爽了,但是每天要听无数人的祈祷,像“保佑我的同学今天摔个跟头”什么的,这些祈祷他也得去回应,可烦死了。
 
 
《新周刊》 : 成了一个公务员。
 
 
束焕:完全成了一收发室的。他给所有祈祷进行了群操作,全部点了一个Yes,这个事就彻底乱套了。因为有人的祈祷是特别黑暗的,他都给实现了。
 
 
后来我发现,喜剧其实跟数学和物理一样,你得到的最后那个公式或定理,其实就是一句话,特别简单的一个东西。
 
 
其实在美国,情景喜剧已经发展很多年了,最早从上世纪50年代的《我爱露西》开始——最近的《旺达幻视》第一集就有点《我爱露西》那感觉。从那时起,喜剧就形成了好多规律。后来有一个美国编剧,总结出情景喜剧的30多种故事模式。
 
 
我现在就用这个来指导团队。我说就直接把我们的人物关系往这30多个模式里面套就行了,但是一定要从现实生活中抓细节和故事。后来我觉得还挺有用的,真的是百试不爽。
 
 
《新周刊》 : 我发现对你来说,段子或者包袱,在喜剧创作里可能不是本质的或最重要的东西,而是一些点缀品。
 
 
束焕:我觉得是这样,段子也好,包袱也好,没法支撑一个作品,也没法支撑一个人物,但是它一定位于其间。我像堆金字塔一样往底下堆了90层,最后观众看到的、闪光的部分,是91层到100层这些高层的东西,其实精华往往就是台词,就是段子。
 
 
你看,开心麻花做了这么多年,其实有很多话题,当然得刨掉一半确实不适合上大银幕的,但《夏洛特烦恼》为什么这么成功?是因为故事本身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水涨船高。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把水位线拉高。这句话特别像互联网黑话,但道理就是这样。
 
 
 
 
 
2021年春节档,贾玲执导的喜剧电影《你好,李焕英》既赚足了国人的笑点,也贡献了诸多泪点。
 
 
喜剧、笑点就没有老少咸宜的
 
 
《新周刊》 : 就你的观察,观众对喜剧的要求,在这些年是怎么变化的?是不是越来越欲壑难填了?
 
 
束焕:其实就还好。因为观众还是能够分辨哪些是好的。这两年春晚不是有点走下坡路嘛,说实话,很多时候来演小品的不是喜剧演员,而是一些流量(明星),对吧?就不应该在这个舞台上的人,来演喜剧了。不是说他不好,而是不合适。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不能让演员去跨行说相声,却会找明星来跨界演小品呢?就因为他们都是演员?其实不一样,不光是他们是不是喜剧演员的问题,还有是不是舞台剧演员、能不能在舞台上表演。
 
 
喜剧每年的量都很大,但并不是说大家看的都是最好的,所以把胃口吊高了;而是大家看了很多不好的,对好的东西还是有渴望。
 
 
还有就是观众道德绑架这个事儿挺麻烦的。我们弄春晚,除了接受领导审查,还得接受观众的审查,而且观众的批评有时来自你完全想不到的角度。
 
 
比如牵扯到歧视女性,尤其是男女对立——这一两年就特别夸张。99%的人对这事可能不会真的在乎,但在网络世界变成舆论之后,好像它就是个事儿;可你回到生活中,它又不是个事儿。
 
 
《新周刊》 : 喜剧里其实有挺多冒犯性的东西。如果有观众觉得“我不允许自己被冒犯”呢?
 
 
束焕:你要不允许被冒犯,还是别进剧场了。喜剧其实就是自黑,也一定要学会自黑,但你别把自己代入进去,不要跟人物产生共情。你是居高临下地看他,看他倒霉,你会觉得高兴,对他产生优越感,这就是喜剧的源头。但现在观众会主动代入自己,觉得“不行,你这是在骂我”。
 
 
那以前看周星驰的喜剧,群演是不是也要罢工了?说《喜剧之王》冒犯我们龙套演员,《食神》冒犯厨师,这个事就没法往下弄。
 
 
所以我觉得这些人是对喜剧的本质产生了一个认识偏差,但更直接的原因,是不是就没有幽默感?
 
 
但绝大多数观众还是很友好的。
 
 
《新周刊》 : 从以前做情景喜剧到后来做春晚小品、喜剧电影,你对笑点或喜剧有什么认知上的改变吗?
 
 
束焕:“让人笑”这事确实越来越难。以前相声的三翻四抖全不好使了,现在第一翻观众就知道你后面要干什么。喜剧的本质就是要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是现在要求你变成意料之外、情理之外了。
 
 
而且现在弹幕文化发达,这些(发弹幕的)人可能是以前上课接老师话茬的那帮人。我们能看到很多特别机灵、特别聪明、特别逗的话,从里面也能提炼出一些。比如说对一个东西有非常精彩的概括,或者非常精彩的比喻,让你觉得居然还能从这种角度来想问题。
 
 
但是你得去摸索观众为什么会笑,而不是把这句话搬到你自己的作品里。
 
 
《新周刊》 : 做这次专题,我跟同事讨论什么样的笑点才是最厉害的:是很高级的、有理解门槛的笑点厉害,还是老少妇孺、鸿儒白丁看了都能理解、都能笑出来的笑点厉害?喜剧创作里会有这种鄙视链吗?
 
 
束焕:我们在舞台上鄙视的只有一个,就是冲着观众要掌声的。演员突然跟观众要掌声,那观众肯定会给。我们有一个词儿叫“包袱乞丐”(笑),有时也会拿这词自黑。因为我们自己实在没包袱的时候,会跟观众交流一下,还是管用的。但这就跟乞讨观众的笑声一样,是我们的鄙视链。
 
 
但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是个伪命题。喜剧、笑点就没有老少咸宜的。尤其是社会越来越细分,迭代也更频繁,春晚里能让年轻观众笑起来的段子,老年观众肯定听不懂。今年元宵晚会的小品里,李雪琴说了一个和王建国有关的包袱,我一看现场,70%的人不知道王建国是谁,但那帮小年轻就笑得前仰后合的。这就是喜剧的代沟,或者说喜剧的无可奈何之处。所以,让喜剧做到老少咸宜,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新周刊》 : 希望得到一种什么样的笑的反馈?
 
 
束焕:我觉得喜剧都是希望让绝大多数人笑出来。笑点是下限,就是你至少得让观众笑出来对吧?并不是说喜剧可以不好笑,而是说喜剧必须好笑。
 
 
喜剧的上限还是情感,上限是无限高的。比如《绿皮书》,我觉得它其实是个轻喜剧,有很多地方让我笑了,但它好看的地方不在于让我笑,而是让我感动的一些东西,笑点就只是点缀而已。还有《美丽人生》那个讲集中营的喜剧,真正让你记住的是背后深藏的东西。
 
 
所以,我觉得喜剧应该把人物和情感作为最高的追求,还真不是写了哪个大包袱。大包袱可以成为一种流行文化,但不足以让作品成为一个真正的经典。
 
 
话说回来,小品《卖拐》里,你记住的还是赵本山这个大忽悠对吧?至于他哪句话说得聪明,不是能够决定你作品整体高度的因素,而是它精彩地总结了中国人的特性。范伟那个角色在我看来是真正有意义的,你想想,是不是说的就是咱们自己,最后让人给忽悠瘸了?笑了以后,你想,这真是挺深刻的。
 
 
观众最不喜欢的模式,
 
 
是最后来个原地拔高的煽情
 
 
《新周刊》 : 你们做喜剧的时候,会把观众笑的反应、具体的包袱量化吗?之前有一对博士夫妻,他们俩是做公式相声的。
 
 
束焕:我们会在每一次轧场、彩排的时候,把笑点记下来,比如观众笑了多少次、给了多少次掌声。
 
 
我的团队里来了一个新加坡国立大学数学系毕业的,这哥们儿特别逗。以前我们做记录,就是观众笑个小龇牙,我打一个小勾;观众笑得特厉害,我打个大勾;观众鼓掌,我就打个五角星。这是我的符号系统。我跟他说,你就照这来,最后我一看,他一个勾都没有,全是各种数字。
 
 
他说他把笑声分了10个档,最小的是1,最大的是10。我说你听每阵笑声能分辨它到底是几吗?他说可以。我想,学数学的就是脑回路不一样啊。(笑)
 
 
《新周刊》 : 现在喜剧剧本在市场上需求怎么样?喜剧形式越来越多了,大家能在微博、B站、日常里找笑料,喜剧剧本在市场上的需求是不是有所压缩?
 
 
束焕:其实也没有。喜剧的创作者始终是不够的,(喜剧创作)对业务的要求很高,人才不好找。这么久了,合作者里让我特别欣赏的,觉得适合(长期)搞喜剧的年轻人太少了。而抖音、快手这些人,他可能一辈子就出这一个梗。
 
 
还有很多人想拿喜剧来以小博大,拿3000万元或1000万元拍一个,想着万一能卖一两个亿,不就赚大了嘛。他们心里觉得喜剧就不是那种大制作,跟拍《战狼》和《流浪地球》的投入肯定是不一样的。
 
 
有这种投机心态,是不知道喜剧有多难。如果大家都知道喜剧有多难,市场上的喜剧片我觉得能少80%。
 
 
《新周刊》 : 我想的是,承担让人笑的功能的内容变多了,喜剧是不是也受到一些冲击?
 
 
束焕:可现在人的压力也比以前要大啊。
 
 
《新周刊》 : 这些年情景喜剧越来越少了,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束焕:有人研究,和市场有关。还有一个,就是情景喜剧的剧本其实特别难写。但我觉得这两年有可能会回归。
 
 
《新周刊》 : 国内情景喜剧中间断档大概有10年吧?当时是忽然消失,大家一起都不干了,还是怎么样?
 
 
束焕:因为后来它成本越来越低了,我记得我最后干情景喜剧那几年,来跟我聊的都是先拍个200集,就是为了把成本摊薄。你看《我爱我家》那时候,还是杨立新、葛优这些人在演。后来恨不得10万块钱做一集,来的演员都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但喜剧恰恰对演员的要求特别高。
 
 
《新周刊》 : 现在做喜剧的演员,流通性挺强的,凡是跟喜剧沾边的,大家都会去试试。但是脱口秀、综艺、喜剧电影之间还是有鸿沟的,会有很多水土不服的情况吧?
 
 
束焕:国外也这样啊,好多演员都是从《周六夜现场》出来的,为美国的喜剧培养了一大批人才。
 
 
水土不服就得自己克服了。我觉得从事喜剧的人,对利益的考量可能没那么多,还是(因为)热爱。有人搞科幻,有人搞赛博朋克,有人搞犯罪(题材)。
 
 
但喜剧尤其难一些,因为它太大众了。相对其他类型来说,你要讨好的人要更多。同时,大家又没有一个特别明确的固定收益,就试试看哪个能挣到钱,这个很正常。这又是一个属于年轻人的事业。很少有年轻人跟我说就只是想写个段子,对他们来说,写段子似乎也是处在鄙视链底层的。
 
 
《好日子》 : 最近几年有很多喜剧综艺节目,观众反映演员们的笑点和包袱模式化、符号化。比如不管你是来自哪儿的演员,一开口都是东北味儿。这类模式化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样的?
 
束焕:任何行业都是金字塔,只不过喜剧的基数更大,所以你会看到更多一般的作品。真正好的作品其实也不这样。
 
 
说到模式化,现在的小品基本都要用“误会法”,好像没误会就不能写了一样。
 
 
这么多年我很少写误会。我觉得误会是一个没辙的事,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才要设置误会。误会其实不是跟着人物走的,而是跟着情节走的。观众看的不是人物,而是误会本身形成的喜剧。
 
 
我觉得观众最不喜欢的模式,是最后来个原地拔高的煽情。前面让观众笑,后面就一定要把观众弄哭。我想是有两种原因。一是大家打小接触的艺术形式,都希望赋予一些教化功能,讲出所谓主题和意义。二是可能大家还是有点不自信,觉得把观众弄哭的才是好作品——我说这片子能让你笑,你就会来看;让你哭,你会觉得这是好作品,觉得高级起来了。但观众已经很厌烦这种先笑后哭的模式了。
 
 
《新周刊》 : 最后一个问题,能推荐些特好笑的片子吗?肯定能让大家伙儿笑出来那种,咱们检验一把笑果怎么样。
 
 
束焕:我自己最喜欢的是金·凯瑞的作品。一个人这么作,我还一点儿不讨厌。《土拨鼠之日》我也特喜欢。还有《诺丁山》,我是把它当作浪漫轻喜剧来看的,也很好。
 
 
 
 
 
1999年上映的经典喜剧电影《喜剧之王》。这部电影有很多灵感来源于周星驰演员生涯早期的真实经历,在幽默中蕴含了更深沉的意义,成为很多人的喜剧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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