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书籍里的荧光标记

作者:admin 2020-01-05 我要评论

(图 谢驭飞) 文/欧阳宇诺 进入图书馆的书籍借阅区,美妙的油墨味道扑面而来。空气中的微小粉尘忽上忽下地轻轻飞舞,窗外树枝在微风的吹拂下和阳光玩着光影游戏...

 

(图 谢驭飞)

 

文/欧阳宇诺

进入图书馆的书籍借阅区,美妙的油墨味道扑面而来。空气中的微小粉尘忽上忽下地轻轻飞舞,窗外树枝在微风的吹拂下和阳光玩着光影游戏。借阅区的人们全都保持安静,他们中的有些坐在桌旁认真阅读,有些跪在地毯上搜寻书架上的书籍,有些趴在窗边快速翻阅画册……我利用图书馆的手机应用程序,提前搜索到了想看书籍所在的位置,旋风般地将它们从西区、北区的架位上悉数挑选出来。在靠近出口的区域使用机器自助扫码后,我抱着这些借阅来的书籍,满怀喜悦地驱车返家。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打开这些书。“有些人只拥吻影子,于是只拥有幸福的幻影”这句话下面被画了波浪线,书页空白处有铅笔写下的评论:“我只拥吻自己,于是我拥有绝对的现实。”因为着力过重,书页背面的笔痕处微微凸起。在诗歌“但是大自然,有谁真了解她呢,或许厌烦了无休止的工作,因而重复使用先前的点子,把曾经用过的脸,放到我们脸上……”旁边,有人用樱花粉色的墨水写下:“难怪我与她一见钟情,原来是偶尔偷懒的大自然将玫瑰安放到了她的脸上。”在段落“即使看到灶猫在哭泣,其他的猫依然当它是透明的,完全不予理会,只顾愉快地忙着各自的工作”旁,有人用粗线条的黑色签字笔写下了评论:“典型的职场霸凌!灶猫不要哭,请奋起反击!”

我记起小说《失聪宣判》中,贝茨教授在图书馆翻阅书籍时,发现《文件分析》中的段落被人从左到右地逐行用青绿色荧光笔做了标记,他觉得一个能进入大学图书馆的人居然这样对待图书,简直不可思议。后来,贝茨教授走入了亚历克斯·卢姆的公寓,在她的书桌托盘上看到了一支青绿色荧光笔,还看见她摊开的书籍上有荧光笔画过的段落。他询问亚历克斯是否看过那本《文件分析》,对方回答借阅过,但并没有做记号。贝茨教授不相信,直觉告诉他,亚历克斯的荧光笔就是谋杀武器,上面布满了指纹,而且还在滴血。

同贝茨教授的心境相似,我感到心痛和愤怒。那些出现在借阅书籍中的形状各异的线条,那些五颜六色的评论,它们本身的魅力或许不逊于那些印刷在书页上的句子、诗歌或段落,但它们就像文身,一个人可以毫无顾忌地在自己的身体上描画图案,但对于缺乏所有权的对象,就不该再拥有这份特权。我回想起借阅区那些或坐或跪或趴的人,难以相信他们中的某些人,会在不属于自己的书籍上,刻画出这些从属于“自我意识”的“文身”。

贝茨教授希望图书馆将损毁者找出来,但管理员告诉他,学生可以自行在电脑终端将书籍借出及归还,对书籍的爱惜与否无法受到监控。如此看来,如果有人能够发明出透视书籍的扫描仪,安放在自助归还书籍的电脑终端旁,瞬间检视出与印刷体不同的字迹及划痕,从而判定借阅者是否需要受到惩罚,岂不是真心爱书之人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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